村中趣談

2013110622:07
 

奇摩未開格之前,PChome個人新聞台是我 po文的地方,

奇摩格子搬過來後,也想把新聞台的文章集中,一篇篇搬過來,

這回憶篇~村中趣談,寫在2002年.10.14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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鄉間農舍零星分佈在田野中,有一條曲徑通到「萬聖公」。是日據時代平埔族無名屍塚「園頂」,後來村人將屍骨集中供奉,才蓋起小小「幽靈公」﹔日子一久幾乎淹沒於荒煙蔓草中,幾經村長發起村人樂捐,整修擴建,更名為「萬聖公」廟仔,小廟兩側各造一匹石馬,廟旁一棵百年老榕矗立不移,周圍仍是一片荒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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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到,北風狂掃,黑夜裡,視線所及的萬聖公廟,令人毛骨悚然,阿旺伯住家就在廟右後方,約有一甲田地之隔,因與廟相近,村人公推阿旺伯為「廟祝」﹔每天勤灑掃、拭塵埃,早晚清香銀紙,膜拜焚燒,熄燭點燈,瞻前顧後,還得看管神案上一個捐獻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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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來,阿旺伯發現捐獻箱裡的錢不翼而飛,箱子上鎖,四面玻璃完好無缺,就只有一個投錢口,他滿心疑惑,決定捉拿竊賊,可是當他擲珓請令,老是不為萬聖公所應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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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旺伯之子成立,不喜歡務農,在縣內念高級中學,一心想考大學,那天課後依然留校自習到深夜,夜黑風高人煙稀少,走在回家的小路上,左前方萬聖公廟旁,那棵老榕樹在狂風下,沙沙作響,成立目不斜視往前直走,但響聲愈來愈大,他想也許眼搜四方更能壯膽,便向左側望去,只見園頂有一竹竿三丈高,迎面而來,他腳步放慢,它也慢,腳步加快,它也快,乾脆快跑幾步,它也快跑幾步,成立心想:定是阿兄沒事跑去園頂拾田螺、捉水雞、釣鰻魚此時來捉弄我﹔當他的視線轉向右邊田隴,驚見草編籬笆圍著的秧田裡,竟然有一對情侶,牽手抖動著,他嚇壞了,拔腿死命往前奔逃,左方竹竿鬼,右方情人鬼交相夾攻,當搶進家門,已四肢無力,一臉蒼白,瞥見阿兄穩坐廳前,又是一陣心悸昏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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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,他看見秧苗田站著兩個人,相互依偎,身著男女衣衫在風中飄蕩,像極了一對情侶﹔原來是阿旺伯昨天特製防風「草編籬」與「稻草人」來保衛他的秧苗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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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旺伯家的稻埕與竹林,是冬日曬太陽,夏日納涼的好地方,常有村人齊聚,茶餘飯後談論村中事﹔這天成立發佈:村裡用電已普及化,將來我們會享受因工商業發達帶來生活便利,機器車(機車)取代自轉車(腳踏車),食物有存放的冰櫃,重要消息傳遞有電話,更傳神的是看戲不必到九十二城,在家就可看表演的電視機,過著以機器為導向的便利生活,而且機器(鐵牛)可替代人力耕作,家裡也不用養牛…..。聽得大家半信半疑,仍希望這天快來臨﹔阿旺伯咳了兩聲喝叱:憨死囝仔又再作眠夢,不做田,天會掉糧嗎?光讀書,只會作白日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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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賊的事,一直在阿旺伯心中盤繞,最近又發現小偷常光顧,他再次擲杯珓請示:「萬聖公伯在上……今晚要抓……允珓是聖杯(允許),笑珓未置可否,怒杯(陰杯)不允許…。」口中窸窸窣窣,手中丟丟擲擲,終於丟出一個「聖杯」來!

晚飯後,他帶一把涼椅到屋外,找一處絕佳地點躺下,把目光對準整座廟,心想:這小偷都是半夜才行動,自己得先養足精神,再與其周旋。夏夜涼風徐徐,引人入睡,阿旺伯終於鼾聲大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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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稻未改良之前,稻稈長,往往高過半個人身。添丁嬸名叫「紅柑」,晚間到九十二城看戲,回家必經阿旺伯家的後壁溝,溝邊植滿筊白筍,幾乎與稻稈等高,穿梭其間只見一個人頭,添丁嬸整晚看戲走到此又尿急,東瞧西瞧南挑北挑,選一處就地方便﹔阿旺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一心緝兇,忽見人影突然在眼前消失,便往田溝裡探去,添丁嬸發現有人來,趕緊起立整衣令阿旺伯怔住,定神一看:「啊!李紅柑!你要嚇驚人!」忽然狂風一陣,一隻大狼狗撞倒涼椅,阿旺伯驚醒:啊!原來全是一場夢。他揉揉眼睛快速往園頂走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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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旺伯繞到廟後,瞄見小偷用鐵絲鉤釣一張張鈔票,再仔細一瞧:那不是整修擴建「萬聖公」廟,不遺餘力,付出最大心血的村長的小孫子嗎?既是自己人就得好好訓誡,針砭過失,以免長大鑄成大錯。小孩含淚跪在神案前認錯後,阿旺伯護送他回家﹔此時神龕座上的「萬聖公伯」彷彿陷入一片沉思……。

P1090805.JPG-1 那些耐人尋味的風情軼事,如今追憶好像遙遠的古代﹔成長事蹟不只是浮光掠影,更埋在記憶深處,時刻保持與潮流接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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